那只丑家伙

正月十五，风雪惊变，燕门关外。一户人家的猪圈里，一只猪低头饮食，心中极是满意。屋内，碗里的汤圆温暖着人们的心，战争结束了……

屋外呼啸的风雪拍打着树梢，松树弯了腰，桦树满了雪。遥远，一个小黑点徐徐而来，似狗非狗，似狼非狼，似牛非牛，似狐非狐，不知何物。猪大眯着眼，瞧着那小黑点，见它过松林，过冰道，过石滩，过雪路。缓慢疲惫的踏雪声越来越近了，原来是一匹老丑马，在呜呼狂风、漫天飞雪下陀着一个胖圆的东西，步履蹒跚地向猪圈走过来。

只见它一瘸一拐，左眼中了一箭，失明。额头上的血流下来挂在了眼边，面部血迹斑斑，金创随身可见，全身上下瘦骨嶙峋。马颈上的血已经流到了马背上，马背上驼着一位中了三箭死去的战士，在它的四周弥漫着死亡的味道。狂风怒吼、飞雪急骤夹杂着老马微弱悲悯的呼吸声。一片片雪花纷纷落下，松林的明月早已被雪花淹没，老马累了，它停下了脚步。

猪大哼了一声，打了个冷战，道：“丑……家伙，你……从何方来，又向何方去？”，那老马道：“我从战场来，送主人回家！”

“可……”

“我知道，主人牺牲了，但我还要把他送回家”

“如果……，你主人家住很远，你还会去吗？”

“会！无——论——多——远！”老马的右眼布满血丝，闪过坚毅的眼神，充满忠义的信念。

此时，猪大忽然觉得雪暖了，风小了，松林的叶绿了——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忠义的战马！树叶沙沙，风停了，雪纷飞，明月浮出了雪海，猪大仿佛看见了老马在战场上驰骋飒爽的样子，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，猪大呆住了。

老马留下背影，在明月里，在雪海里，在纷飞银光里。夜幕苍穹上，划过三两只雪雁，伴着老马走向远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