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 - 初中记叙文1200字

　　天蒙蒙亮，小巷沉浸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喜悦中，虽然季节已是盛夏时分，清早的雾气和冷风却丝毫不给夏天的面子，嗖嗖的凉意冷的人刺骨。

　　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是这个小巷的头客，凉风习习，老人坐在墙角的树荫下啃着馒头，这时小巷来了一个路人，老人露出了期待的目光，路人诧异的和老人对视，最后带着迷惑和不解走过了巷口，老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，有一种说不出的哀凉。正如往常的日子一样，她噙着泪水，用被岁月布满痕迹的手轻捋了一下风吹乱的白发。

　　小巷似乎从来就没有热闹过，人们都很少经过这里。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直到晌午，都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路人，急着上班和送小孩上学，人们过于匆忙，已经习惯了忽视，并没有太注意老人和她那个不起眼的小摊。烈日当头，老人从衣兜里拿出只吃了一半的馒头殷殷地盯了许久，并不舍得吃。

　　晌午的太阳，像是在和老人开玩笑，热浪伙同小巷的炽热结结实实地给老人来了一次无情的捉弄，她拿出手巾擦了一下汗水，抬头眯瞪着眼看太阳，干巴巴的脸被晒得黝黑，老人用干燥的舌头舔了舔发裂的嘴唇。她的手靠近装着冰棍的泡沫箱子，犹豫了好一会儿，又把手缩了回去。这时，不知道从哪里又跑来了几个孩子，围着老人不停的说，奶奶，我要吃冰棍。老人咽了口水，颤巍的移动到泡沫箱子旁边，双手打开了箱子，几个孩子像是见到了宝贝，迅速的拿出冰棍，一溜烟的又都散开了。

　　慢慢的，小巷来了些年轻的姑娘，人也多了起来。炎炎夏日，在巷口摆卖冰棍冷饮的多为乡村女孩儿和年轻妇女，似乎这样能给这个盛夏带来合理的清凉。就那么一个老人，跻身她们中间，并不起劲儿地招徕。偶尔发出一声叫卖，嗓音是沙哑的。所以她的生意就冷清。冰棍冷饮都是批发来的。老人泡沫箱里的冰棍冷饮未见得比别人的冷饮带来清凉的感受差。我不太能明白人们为什么连买冰棍冷饮都要物色女主人。

　　老人似乎自甘冷清，低着头拨弄泡沫箱子里的货物。时而抬头，目光睃向眼前行人，仿佛也只不过因为不能总低着头。目光里绝无半点儿乞意。

　　她静悄悄地来过，又慢慢带走沉默。附近的人谁都不知道老人的是谁，好像就是凭空出现又倏尔远去的。她五短身材，身上穿着青瓷老款秋衣，看上去已经很破旧了，几只苍蝇在摊子和她浸透的汗衫上飞舞停留，老人干瘪的乳房印出两个下垂的痕迹。

　　老人每天佝偻身子艰难地推着小车来到小巷，从日出到日落，循环往复，谁也说不清这个看起来糟糕可怜的老人家在想些什么。

　　阳光铺洒小巷，青砖被染成金黄。她抬起头凝望着远方，清冷的泪花在眼中流转，本以为自己习惯了不一等再等，却总是在汩汩的岁月河流中沉溺。

　　老人住在二里光景的一栋简陋的平顶房里，这房子还是老人的儿子生前置办的。她十七嫁人，二十四岁丧夫，带着独子守寡三十多年，历经公公婆婆冷眼，村人邻里欺辱。从挣工分养活孩子，到喂猪喂羊，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，后来儿子在镇上做起了泥瓦匠，工作的地方离小巷不远。那时，老人每天都在巷子摆摊贩物，她就在那里等儿子晚上收工，母子俩一起回家，其乐融融。

　　可是，天有不测风云，老人的儿子在一次高空作业时意外失足摔下钢架，当场身亡，噩耗传来，老人家没日没夜的哭泣。

　　后来，老人还是继续在小巷靠摆摊营生，只不过习惯了不一等再等。收摊的时候，老人怔怔地望着天空，云彩凝聚一处，拼凑出她极力去记住却不得不慢慢消逝记忆的面庞。

　　流年止步，此刻，微风不燥，天边的云彩弯起浅浅的弧度。她仰起头，仿佛看见儿子微笑，仿佛听见说——妈，别等了，回去吧。